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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阁 www.yushuge.info,转世重生之吴三桂传奇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些在无数大小战事中幸存下来的战士,对周围的环境有着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特别是排长李存壮和副排长二虎都是在京城神机营时便已跟随吴三桂,至今已有六七年之久,参加过的大小战事也有几十场,对身边的危机更加敏感,不然也不能在这些大战中幸存下来。二虎原本负则断后,李存壮则居中策应,二人感到危险后马上会合到一起,并命士卒四下查探,却未发现有什么不妥。身有军命在身,二人不敢耽搁太久,便又令各班继续上路。

    尖刀排又向前行进了近百米,依旧未见任何异常,路边所有大小店铺也都进去仔细查探过,未见敌踪。可众人依旧不敢大意,行进间互相照应。突听三声锣响,李存壮等人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刚想聚在一起,以防不测。可锣声刚停,便见大街两则的屋顶上竟一下子冒出无数手执强弓的朝鲜军民。他们也不答话,便是一阵箭雨落下,毫无防备的辽东尖刀排六十余名军卒当场便有十几人被射中要害,倒地身亡。另有二十余人射中,伤势不轻。李存壮马上反应过来,大声命令道:“进屋!躲避箭雨!”剩余十几名未受伤害的军卒连拉带拽的将二十余名伤兵带进了街边屋内,可就在这短短的片刻,又有五人中箭身亡。辽东军进屋后,马上仗着火力优势,倚在门窗处向外面敌军射击。尖刀排不亏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弹无虚发。仅一轮便打死近三十人。可屋外的朝鲜军民实在太多了,有近千人,又个个不知死为何物,即不躲避,也不隐藏,只知全力进攻,一时间双方僵持在这里。

    仅剩地三十名辽东军牟被朝鲜军的强力弓弩压制,无法突围。只能希望大部队在听到枪声后。来支援自己。可就在这时,刚刚才搜索过的屋子里,竟然一下子冒出了七八名身强力壮,并手执快刀的朝鲜军民。刚才因形势紧急。辽东军的三十余人分头躲避,每间屋里最多不过五六人。少的只有两三人,又在集中精力抵抗街上的朝鲜军。对这突出现在室内的敌人没有防备。而且室内狭小,火器地优势并不明显,突袭之下竟被这些人得手,人数少地,全军覆没,不过辽东军死前也未让这些朝鲜军好过,他们引爆了身上的手雷,死前又赚了几个。人数多的在稳住形势后,很快将敌军全部歼灭,这些突袭的几十名朝鲜军无一生还。短短一刻钟时间而已,尖刀排六十余人只剩下九人,集中在两间相邻地房子中,分别由李存壮和二虎率领。李存壮用一枚手雷将两门屋子中间的墙壁炸开,两支小队会合到了一起。在这危急时刻,李存壮依旧头脑冷静,他知道,仅凭自己这几个人,固守待援恐怕是不可能了,而且自己若不能及时将情报传回,恐怕大军行进间,也要吃大亏,眼前只有突围一条路可走。当下将众人叫到自己身边,道:“眼下咱们人单力薄,只有突围一条路,若是情报不能及时传回去,咱们大军恐怕还要吃亏。所以我命令,咱们分为两组,我率老李、柱子、铁蛋、白脸儿五人负责掩护,二虎带小毛、小魏突围”

    二虎一听李存壮让自己突围,急道:“排长”“这是命令!别以为突围便会轻松,外面有近千名敌军,不管是掩护还是突围,咱们生存地机会基本为零,不过为了城外几万兄弟能早有准备,减少伤亡,咱们就是死,也得给我死在师长面前,把情报送到!都听明白没有?”

    虽然尖刀排此时除了排长只剩下八个人,可声势依旧不减,同时大声应道:“是!”随即个自检查身上的枪支弹药,将其摆在最合手地位置,希望可以为自己增加一分生的机会。

    李存壮看着这些跟了自己几年的战友,眼睛也难免红润,本想到明军中混口饭吃,没想到最后却跟了吴三桂。不过那怕就是今天这种必死的情况,李存壮也没有后悔过,用他的话说,跟了吴师长,这一辈子没白活,值了。只可惜二虎是自己从村里领出来的,今天也是凶多吉少,自己怕是要对不住二虎的父母了。小毛和小魏是众人中年纪最小的,今年不过十七岁,军龄却已有两三年,希望他们能逃过此劫,继续跟在师长身边,替自己保卫师长。李存壮伸手将自己腰间的连发短枪递给二虎。二虎一愣,要知这种连发短枪可以连发六枚子弹,在近战中威力无穷,只有副连级以上将领才能配带。自己因为是师长的亲卫营,所以待遇一率上调一级,才会配以这种连发短枪。看到李存壮将自己的连发短枪递给自己,马上道:“不行,这是保命的家伙,我不能要。”李存壮怒道:“现在咱们眼下最重要的事不是保命,而是如何才能将情报及时报告师长,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一切努力保住性命,突围出去。拿着!”将连发短枪往二虎手中一拍,转身走了。片刻功夫,众人已收拾妥当,李存壮大喝一声:“老李,你们跟我冲,二虎,你看准了,一有机会,马上带小毛和小魏突围,切不可顾及我们,不然我们就是死,也难以瞑目!”

    二虎流着泪,点头答应。

    李存壮将长枪背在背上,一手握了一枚手雷,未等出屋,便扔出一枚,趁着门外烟尘四起之机,一脚踢开房门,冲了出去。老李等人紧随其后。五人冲出房门马上将手中手雷向四面扔出。四周朝鲜军未曾想这几名被困的辽东军竟还敢突围,被炸了个措手不及,死伤近三十人。可朝鲜军实在是太多了,马上便有几百支利箭向几人射来。李存壮等人也不是莽夫,既然敢正面冲出,决不是毫无防备,几人中力气最大的老李和铁蛋高举着刚才拆下来的桌板,将其他几人护在中间。一寸厚的梨木桌面虽然结实,为李存壮等人拦下了大部分箭雨,可还有不少从缝隙中穿入,老李只觉小腿一麻,马上知道,自己中箭了。可李存壮等人就在自己身后,老李不敢后退一分,只能强忍着疼痛,继续阻挡着箭雨。李存壮和柱子、白脸趁机又扔出几枚手雷,将附近几幢房屋炸毁,上面的朝鲜箭手也落入废墟当中,久久不见爬出,看来是凶多吉少了。朝鲜军的攻势也为之一缓,可马上便是更加密集的箭雨扑天盖地的射来。李存壮及柱子、白脸儿也不敢撩其锋锐,将头缩回了两块桌板当中,只有老李和铁蛋继续挥舞着桌面为大家挡箭雨。

    等这轮箭雨过后,躲在中间的李存壮等三人毫发无伤,柱子一拍身前的铁蛋,道:“好样的,咱们再来上几回,没准不需要援军,便能将这些狗贼杀尽!”说完柱子端起长枪,瞄准了房上一名朝鲜箭手,枪响人倒。“嘿,铁蛋,看咱枪法是不是又有长进?你小子羡慕吧!别急,哥哥知道你举着桌面没办法杀敌,哥哥一定把你那份给你赚回来。”说话间,柱子已又射出两枪,两名朝鲜箭手中弹跌落房下。可是柱子却发现身前的铁蛋有些不对劲。两人感情虽胜过亲兄弟,可提到上阵杀敌,二人互相之间可是谁也没服过谁,要是以前,铁蛋早就反驳自己了,可今天铁蛋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生气了?柱子手中长枪未停。身子却往前挪了一小步,又干掉一名敌人后,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铁蛋,却是惊呆了“铁蛋!”随后却只觉得咽喉仿佛被一团棉花塞住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双眼也被泪水模糊。此时的铁蛋双手还紧紧把住身前的木板,可胸前却被十几支穿板而入的利箭射出一个个血窟窿。万箭穿心啊!可铁蛋为了不惊到他人。竟只是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整张脸也因为疼痛而变形,他直到死,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仍旧用他那坚实的身躯为战友、兄弟们拦着箭雨。李存壮等人也注意到了铁蛋。仅看到铁蛋脚下那一滩鲜血,又听到柱子一声惨叫。便知铁蛋怕是已经牺牲了。众人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只是饱含着热泪。手中的动作更快了,一颗颗复仇的子弹射向了四周的朝鲜军。此时李存壮等人冲出房门不过两三分钟时间,却把周围近千名朝鲜军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这时朝鲜军的第三拨箭雨也已赶至。铁蛋已经牺牲了,没人舞动地木板只能护住小小地一块地方,圈内几人忙一矮身,躲避箭雨。可另一面老李的背部却已经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眼中,十几支长箭正是向着老李射去。老李因担任着保护其他几人的重责,不能躲避,只能一咬牙,只希望这轮箭雨不要射中自己要害,让自己可以再为战友们挡上一轮箭雨,自己便是心满意足了。

    就在老李以为自己非死即伤时,一道黑影猛的扑了上来,从身后抱住了老李。老李一愣,这时箭雨已至,十几支利箭射在了老李身后地黑影身上。老李回头一看,竟是白脸儿。白脸本名叫白连君,却因长得俊气,颇有几分小白脸的潜质,所以众人只管他叫白脸儿,而不呼其名。数箭地白脸看老李回头看自己,强露出一幅笑脸,道:“老李,我力气不如你,可挥不动这么大一块木板,不能掩护大家,我就偷个懒,先去歇歇,大家的安全就靠你了,你多受累了!”白脸儿此时地一张笑脸却让老李无比揪心。他知道白脸所说的固然是理由之一,可更重要的是自己在宁远与明军大战时,曾为其拦了一箭,救了白脸一命,今日白脸这是来报恩来了。“兄弟,谢谢你!你放心,只要我老李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倒下!”白脸听了此话,含笑而去。五人冲出来,不过几分钟时间便已死了两人,老李也是重伤在身。这一切,躲在屋中的二虎看得清清楚楚,眼看着弟兄们命丧黄泉,自己却只是躲在这里,二虎心如刀绞,可为了大局,二虎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此时朝鲜军已连射三箭,气力有些不够用,又已射杀了两人,略有些大意。二虎看出便宜,低声对小毛、小魏道:“跟我冲!”说完二虎一马当先,冲出了房门,一手一支连发短火统,根本无需瞄准,枪口对着四周的朝鲜军射去。跟在他身后的小毛、小魏不断将腰间手雷扔向敌军,一时间打了个朝鲜军措手不及。二虎见朝鲜军已被自己打蒙了,攻势已援,也不纠缠,马上带着小毛、小魏转身向着来时的小路跑去。临走前向李存壮等人深情的望了一眼。

    被困的李存壮等人看到二虎带着两个小鬼已冲出去十几米,而朝鲜军却被打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心中一阵高兴,手中的长枪打得更快了,弹无虚发,转眼间又打死了六七名朝鲜军卒。可就在几人为二虎感到高兴时,突然听到一声尖叫,李存壮几人不用看,仅听声音便知道是小毛。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只见刚才还平整的大路,竟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坑,大坑长五米有余,宽竟直抵大街两侧房舍,此时坑边两人正是二虎和小魏,小毛却不见踪影,想必是掉进坑里了。原来刚才二虎趁朝鲜军发呆之际带着小毛和小魏冲出老远,二虎特意让小毛和小魏先进,自己断后,可没想到冲在最前面的小毛一脚踏进了这个陷井,掉了下去。

    第九十四章舍生相助

    小毛掉入的陷井可是朝鲜军为辽东大军精心准备的,陷井里原本有支木支撑,人走在上面根本不会掉下去,所以二虎等来时并未陷落。而在陷井附近却有朝鲜军守在此处,若有大队敌军杀来,马上拉动拴在支木上的绳索,将支木拉倒,如此以来,再有人走在上面,便会掉下去。如此精密的陷井本没想要用在这几名探路的辽东军身上。可没想到这仅剩的几名辽东军确是顽强,竟要突围而去,躲在附近的朝鲜军怕他们回去报信,心中一急,拉动了绳索,将小毛陷了进去。

    二虎和小魏站在坑边看着四米多深的陷井大急,陷井如此巨大,又这么深,别说救小毛,就是回去报信也难了。而就在此时,躲在陷井两侧的朝鲜军也手执兵器冲了出来,要将这三人斩尽杀绝。平时就十分机灵的小魏看着陷井,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竟一下子也跳进了陷井当中。二虎大急,以为小魏傻了,叫道:“小魏!”

    小魏却不理二虎,对着小毛急道:“快将支杆树起来,让二虎哥踩着支杆过去,回大营报信!”小毛马上明白过,将已倒下的横杆重新树了起来。这横杆因为要支撑着整个陷井,还要保证人马走在上面不会陷落,所以都是选用的五寸见方的巨木,高矮与陷井一齐。小魏见小毛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忙向前跑去,在离小毛一米多的地方又树起一根支杆。整个陷井不过五米多长,两根支杆间距一米有余,与两边陷井也同样一步左右。小魏看着还在发呆的二虎,再看看后面马上便到冲到的朝鲜军。急道:“二虎哥,快过啊!师长等着你报信呢!”

    看着陷井里的两名小兄弟紧紧地抱着支杆,殷切的看着自己,二虎也明白过来,不过自己一旦过去,陷入绝境的两人恐怕马上便会赶来的朝鲜军分尸,心中不忍,刚想说话。却被人打断。

    小魏大声叫道:“二虎哥快走吧。不要想了,我们现在就是想出也出不去了,你快回去报信,让师长给我们报仇。我们就是死,也值了!”二虎也知情况紧急。拖延不得,一咬牙。眼中满含热泪,大叫一声:“不为兄弟们报此大仇,我二虎誓不为人。”说完迈开大步,踏着弟兄们用鲜血和生命为他铺就的道路冲过了陷井。而此时朝鲜军也已赶了过来。小毛、小魏自知无法幸免,只是对望一眼,能有兄弟陪自己一同上路,这黄泉路上倒也不会寂寞。未等陷井中的小魏、小毛拿起武器,便已被无数利箭射中,两人带着十七岁少年的热血和对未来的憧憬离开了人世,不过临死前却还望向城外地方向,他们舍不得离开战友,舍不得离开这个美丽地世界。二虎虽然冲过了陷井,可朝鲜军来得太快,除了几人将利箭对准陷井中无力反抗的小毛、小魏外,还有十几人瞄准了正在狂奔的二虎,利箭带着风声射向了二虎。二虎虽然已听到了身后利箭的响声,他已无暇躲闪,生生承受了这些利箭。其中一箭竟已穿过了二虎地厚重的胸膛。可这一切却不能让二虎有丝毫停顿,只让二虎更加拼了命地向前冲去,身后留下了一条血路。可此处距街头拐角还有三四十米的距离,若无奇迹,二虎恐怕未等冲到街头,便得死在敌人利箭之下。这在这时,二虎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李存壮地声音:“二虎,你一定要活着去见师长,不然我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二虎勉强回头张望,正见被困在大街中央的李存壮、柱子,还有老李三人竟每人握着两枚手雷,冲出了两块木板的掩护,正向自己这里赶来。可大街两侧的朝鲜军却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转眼间几百支利箭射向他们。李存壮等人本就是在拼命,根本没想过还能活下去,在朝鲜军的利箭射穿他们的前一刻,三人借着前冲之力,使尽了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手雷扔向了站在陷井边上,正准备攻击二虎的朝鲜军。随后几百支利箭射中三人,每人身上至少挂着几十支长箭,混身顷刻间便被鲜血染红。

    这时他们扔出的六枚手雷也已准确的落在了陷井边上,巨烈的爆炸将附近的几十名朝鲜军炸得东倒西歪,当场便炸死一半,另有几人见情况不好,着急之中跳进了陷井,反而保全了性命,剩余未死之人也身受重伤,再也无力拉弓射箭。二虎脚下未停,却不断回头,眼看着自己的战友壮烈牺牲,心中虽痛,泪水涌出,却不敢哼声,后背的伤口仿佛将自己整个人都要撕裂了一般,二虎只能紧咬着嘴唇,生怕一口气吐出,就会立刻倒下,再也挪不动双脚。李存壮、柱子、老李三人眼看陷井边上再也没有能够站起来的朝鲜军,而二虎的身影渐行渐远,越来越模糊,三人都欣慰笑了,随后仿佛三座高山一般轰然倒下,含笑九泉。二虎的成功突围气坏了朝鲜军将领。自己千余人,而辽东军不过六十余人,又是伏击,还有许多陷井,最后竟还是让二虎逃脱,让自己的布置提前暴露,坏了白将军的大事。不过此时却不是指责手下的时侯,想来辽东军有了防备,大军马上便会赶来为死去的战士报仇,还是多想想如何面对辽东军的疯狂的报复吧。

    二虎勉强将事情经过简单复述了一遍,身上的伤口已让他痛得肌肉痉挛,面色铁青。三桂忙叫道:“卫生队,卫生队,快将二虎抬下去治疗,务必要保住他的性命。”尖刀排六十余人只剩下这一个,他可不想让这个仅剩下的种子也在此牺牲。卫生队上来将二虎小心的抬上单架,可二虎却紧紧抓住了三桂的手,吃力的道:“师长,一定要给弟兄们

    报仇!”三桂双手握住二虎满是鲜血的大手,狠狠的一点头。二虎看到师长已经答应了自己,这才松开了三桂的手,任由卫生队将他抬起。看着二虎远去,此时三桂脑中全是两个字:报仇!辽东军将士的血不能白流,一定要让朝鲜军血债血偿!

    三桂此时已明白白傲天的计策,他是想仗着城中有利地形及平壤城中的几十万军民与自己打巷战。都怪自己大意,本以为只要辽东军一旦入城,城中朝鲜军民应该是争先来投才对,没有料到平壤城中的这些军民决死之心如此坚决,白白损失了尖刀排的六十余名军卒。一边亲卫营营长吴习眼中闪着泪光,目送抬着二虎的单架远去,直到看不到才转过身来,跪倒在吴三桂面前,道:“师长,我愿率三千亲卫杀进城去,为二虎报仇雪恨!”“胡闹!”三桂喝道。

    “师长!弟兄们的血不能白流啊!”吴习急道。“谁说我不为弟兄们报仇?可你这三千亲卫都是骑兵,入城巷战能占到便宜吗?看来这些朝鲜贼军不见棺材是不落泪啊!不将这平壤城炸成废墟,不让他朝鲜军民血流成河,他们是不会死心的。”吴三桂知道吴习是心急,也没有多责怪他,而是转身下令道:“传令兵!马上到各团将此情况报与各团长,叫各团小心,不可轻敌!如敌军抵抗顽强,不必珍惜弹药,用火炮将城中全部移为平地,务必要减少战士伤亡。此战如有全军损失超过一成者,无功有过。”

    传令兵得令而去,不过他们还是晚到了一步,各团都已展开了攻势,在朝鲜军的顽强抵抗下。各团死伤不小。损失最重的便是性的吴三辅所率的三团。从总攻开始,吴三辅便率全军直接冲入城中,却被朝鲜军层层阻击,开战不过半个时辰便已损失了四百多人,全军却不过只前进了不到五百米。直到传令兵将吴三桂的命令传到,吴三辅团才改变战法,不再强攻,而是全军撤回。随后集中了全团火炮。步步为营,只要有可疑地地方,根本不需用人去探,近的火炮轰炸。近的手雷探路,如此以来损失大大降低。吴三桂看到传令兵走后。也调集了全军火炮,一字排开。相距五米左右,步兵跟在火炮之后充当护卫,骑兵作为机动力量,跟在三桂身边,全军徐徐前进。

    很快大军便来到刚才尖刀排被伏的地方,三桂一声令下,一百余门火炮同时开火,将大街两侧所有房屋全部炸倒。刚才得手的朝鲜军此时正躲在屋顶,只等辽东军靠近便会万箭齐发。可没想到,辽东军竟远在几百米外便停了下来,等待他们的却是一枚枚要命的炮弹。只是一轮齐射而已,方圆几千米之内便已再见不到一座完整的房屋。朝鲜军从屋顶摔落下来,死伤无数。更倒霉地是那些躲在屋内地窖中地朝鲜军,本想开战后从屋中杀出,打辽东军一个出其不意,没想到辽东军却是先下手为强,这些人未看到辽东军一眼,便被活活埋在了瓦砾之中。炮击过后,三桂一挥手,跟在火炮后面的步兵排着战斗队形,上前打扫战场,看到可疑的地方就是一枚手雷扔进去,看到重伤倒地的朝鲜军,便补上一枪,减少他们地痛苦。最受辽东军欢迎的还是那些尚有一战之力地朝鲜军。看到尚能站立的朝鲜军,辽东军马上便会派上与敌军人数相等地军卒,与之单挑。此时双方虽然言语不通,可往往一个手势便能让对方明白自己意思,朝鲜军看到倒地不起的士卒往往会被辽东军一枪毙命,而只要能站得起来的军卒马上便会有一名辽东士卒上前邀战,虽然辽东军武艺非凡,到此时已有上百人死在单对单之下,对方却只有十几人受伤,可在决斗中死于对方刺刀下,总比那些想要装死逃命,却被辽东军一枪击毙的胆小鬼好得多。

    辽东军有意以此练兵,朝鲜军因白傲天有“后退一步,斩立决”的军令,同时因与辽东军有血海深仇,个个宁死不降。不过其中总有胆小之辈,可刚才有一人上到了决斗场上便放下了武器高举双手,没想到辽东军急于为战友报仇,一个挺刺,干净利落的将其大开膛,心、肝、脾、肺洒了满地,这名胆小的朝鲜军卒在战友的鄙视下一命呜呼,可他直到死也不相信,对手竟会杀自己这个已放弃抵抗的人。可这就是事实,此后朝鲜军彻底绝望了,再没有人会放下武器投降。在这片被炮击过的废墟当中,到处都能看到辽东军和朝鲜军士兵手执武器对战的景像,旁边还围了许多双方军卒,为自己的战友加油。一旦有一方战败,双方马上会另派一组人上场,继续决斗,直到朝鲜军卒被全部歼灭。很快这片废墟上的几千名朝鲜军民被全歼,大军不再停留,继续用火炮开路,大军步步为营,徐徐前进。可越往城内走,各类建筑越密集,朝鲜军民也越来越多,炮兵也来报,炮弹只剩不到千枚,恐怕是打不到城中心了。

    三桂站在远处,只见到朝鲜军无人投降,却不知是自己手下晖卒断了他们投降之路。不过就算三桂知道,恐怕也不忍心责怪这些军卒,毕竟他们也是一心为战友报仇,无可厚非。可朝鲜军的顽强抵抗却让三桂头痛不已,许多身负重伤的朝鲜军竟也奋起反击,虽然不能得逞,却也将辽东军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再失去了火炮的优势,自己手下不到两万人便得逐间房屋的进行搜索,逐寸土地进行争夺,死伤必然惨重。三桂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当正午,辽东军虽然个个勇猛,可此时也不过只行进了千余米,距城中心还有一大半的路程,而越往城中心,敌军的抵抗越激烈,看来此战决非一时半刻可以了结的,手下军卒也已是一脸疲惫,看来想要彻底结束战斗还得另想他策。“命令全军暂时停止前进,原地休息,注意设置阵地,防止朝鲜军反扑,告诉后勤部队将午饭运上来。你再问问各团他们弹药是否充足,如果有多余的运过来一些。”吴三桂令道。

    “是!”传令兵得令而去。一会功夫,炮声隆隆、枪声阵阵的战场寂静下来,不过传令兵带回的消息却不容乐观,各团为了减少伤亡,也都消耗的大量炮弹,恐怕是无法支援吴三桂了。不远处尚未攻下的朝鲜军阵地,到处人头攒动,看来朝鲜军实力尚存大半,不宜强攻。“命各团团长来此开会!”片刻功夫,祖大寿等人骑着快马,带着几名护卫赶到吴三桂的临时大营。此时吴三桂正站在一张地图前,皱着眉头。看着几人赶来,一招手,道:“都过来看看,先说说你们的部队现在的位置。”

    “是!”众人在这张平壤的地图前用手指着自己军队现在的防线,三桂依几人指点的位置,在地图上迅速画出了一个圈,圈内便是尚未占领的地方,圈外却已成了辽东军的阵地。虽然已占领的地区有大半个平壤城,可未占领的地方直径差不多还有三四千米,近三十平方公里,要想用火炮逐寸土地进行覆盖,弹药是不够了。就在吴三桂皱眉苦思时,亲卫上来道:“师长,饭菜已经送上来了,先吃饭吧!”三桂一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祖大寿等人,道:“你们也还没吃吧,叫他们把饭菜端上来,大家在这吃一口,一会再商量如何继续进攻。”营中也没有桌椅。众人只是手捧着一只大碗,下面是洁白的米饭,上面盖着红烧肉和酸菜粉条,众人也都饿了,蹲在地上吃得津津有味。待几人放下碗筷,三桂才将众人叫到地图前,道:“这白傲天看来是要与咱们血战到底了,我军战至此时。尚未俘获一名俘虏。你们如何?”

    吴三辅抢先道:“那帮高丽棒子一个个不知惜命,临死还要反咬一口,我团虽然歼灭了几万敌军,却同样没有抓到俘虏。”祖大寿和何可刚也随之点头。“本想给这些朝鲜军民一条活路。可此时看来若是不将其彻底打痛、打醒,让他们绝了最后的希望。想要对剩余朝鲜军劝降是不可行了。我命令,各团依托现有防线加固阵地。同时收集柴草菜油,一个时辰后,各团同时点火,给我火烧平壤城!”听了三桂的命令,只有三辅大声叫道:“是!”随后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祖大寿、何可刚却面有犹豫,要知此时城中尚有近四十万朝鲜军民,火一旦放起来,这四十万军民恐怕难以幸存。

    最后还是祖大寿上前一步道:“师长,城中尚有三十余万朝鲜军民,其中必有无辜之辈,这火烧平壤恐怕是有伤天和啊!若是消息传了出去,对我辽东军的名声也是大有影响。”

    “有伤天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白傲天既然敢据城死守,便应想到最后必是城毁人亡地结局,那帮朝鲜军民既敢助其守城,便早应有必死的觉悟!况且我辽东军卒个个英雄,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着他们死在朝鲜军的陷井当中?不必多说,我意已决,这个命令既是我下的,一切后果自是由我承担。”“师长,如果有人投降,咱们收是不收?”何可刚不敢像祖大寿一般质疑吴三桂的命令,却打起了埋伏。“收,怎么不收。一旦有人投降全部给我看好了,将来押回辽东开矿练铁,他们可都是好劳力。同时命令各团骑兵营在城外游击,不准放过一个朝鲜人。”三桂看着何可刚,不知他怎么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可是这火一旦放起来,烈火封路,那些朝鲜军民就是想投降,恐怕也无路可逃啊!”吴三桂看了看何可刚,哈哈一笑道:“好你个何可刚,竟在这里等着我呢!”何可刚连道不敢“我只是看这些百姓有些可怜罢了,他们恐怕也是被那白傲天逼迫无奈,我就不信这些朝鲜百姓真的甘心为他白傲天与平壤城一同化为灰烬。”

    吴三桂沉思片刻,道:“既然你们都为这些朝鲜百姓说情,那便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各团放火时只放一处火头,给他们一个警告,告诉他们,再给他们半个时辰时间,若是仍旧顽固不化,就怪不得我们了,到时做了枉死鬼,不要来找我们。”“师长,如果他们真的是被白傲天胁迫,恐怕仍旧无法逃脱白傲天地看管。依末将看来,半个时辰后放火时,可以将中央街道留出来,如果真有想要投降之人,必然会趁乱逃出火场,也算给他们留一条生路。”何可刚道。“好,如此以来,咱们也可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们若再不投降,只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却怪不得我们。不过你们也要严防朝鲜军狗急跳墙,临死反扑。”

    一个时辰后,各团派人点起了火头,此时正是秋风呼啸,而且朝鲜本就是半岛,海风甚大,火借风势,火助风威,大火很快便烧了起来。同时各团也都派人到阵前喊话,劝降朝鲜军。

    朝鲜军一见辽东军竟敢放火焚城,顿时慌了手脚。坐镇城中地白傲天虽然早知仅凭平壤一座孤城必然无法与辽东军相抗,最后必然是城毁人亡的下场,可在他看来自己既有坚城守护,城中又有几十万军民,辽东军就是想攻下平壤城,也得死伤惨重。如果辽东军死伤过半,必然会调其他各地守卫来援,到时各地不甘臣服于辽东的朝鲜百姓只要树起义旗,便可使辽东首尾不能兼顾,也许自己可借此机会光复朝鲜,到时自己便是拯救朝鲜的第一人。可没想到,辽东军为达目地,不择手段,先是用火炮覆盖攻击,随后放了大火,就是不正面攻城。白傲天虽然知道大火一时半会儿还烧不到自己,可更让白傲天头痛的是城中十几万百姓已经要阵压不住了。辽东军攻城时所遇到的朝鲜军之所以宁死不降,是因为那些人都是白傲天精心挑选出来的,与辽东军有着刻骨仇恨的军民,白傲天是想用这些人激起辽东军的仇恨之心,不再接受朝鲜军民的投降,以达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目的。而这些心志不坚之辈俱被白傲天押到城中心附近,并有军卒看守,留待最后时刻,这些人就是想投降,恐怕杀得眼红的辽东军也不会接受,双方只能是拼到最后。现在白傲天的如意算盘已全被打乱,辽东军根本不与自己正面相抗,各种卑鄙手段层出不穷,未等激起辽东军的杀性,反而是自己手下这些军民已经怕得不行。白傲天只得组织军民上前扑火,好在辽东军只是放了几处火头,火势虽大,可在几万朝鲜军民的共同努力下,大火很快便被扑灭。半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因有军卒看守,所以趁乱出来投降的朝鲜军民不过几百人而已。不过辽东军却通过这几百人了解了城中情况,对劝降朝鲜军更加信心十足。

    很快辽东军再次纵火,这次却不同与第一次,辽东军这次将所有收集来的柴草、菜油全部用上,同时放起几百处火头,却只留了大街左右百米的地方未放火。几米高的火头借着风势转眼便成为十几米高的熊熊烈火,向城内席卷而去,城中本就多是木制建筑,遇火即燃,几万军民虽奋力扑救。可城中只仅有几口水井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看着越燃越烈的大火及滚滚的浓烟,城中几十万朝鲜军民终于感到了绝望。白傲天坐镇城主府,听手下来报,辽东军正四面放火,看来是要火焚平壤城,不禁心中一寒,为何同是汉人。大明便能处处以君子自居。而这辽东却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火烧平壤,难道他就不顾及城中尚有几十万无辜百姓吗,难道他们就不怕背负“屠夫”地骂名吗?直到此时白傲天才真的有些后悔了。早知辽东军如此不讲道理,心狠手辣。便该早放城中百姓出城,起码尚能为朝鲜留些种子。此时却是悔之晚矣。烈火封路,何人还能冲出城去?是自己害死了城中这几十万百姓,自己便是朝鲜最大的罪人啊!白傲天思及此处,恨不能自尽以谢全城父老百姓。各部大小将领也先后赶至白傲天将营,问计于他。白傲天此时又能有什么办法。恰在此时,又有亲卫上前禀报“启禀将军,城中四处起火,唯有城中四条主路及左右几十米内并未起火,只是每条街路尽头,都有辽东大军把守。同时有许多咱们自己人在那里喊话,劝降。城中百姓正涌向各条街路,属下已镇压不住,请将军示下!”白傲天一听心中大喜,看来这辽东军还是为城中百姓留了一线生机,忙对身边大小将领命道:“快组织城中军民准备顺路出城,告诉他们万万不可再作无畏反抗,千万不能激起辽东军的杀心,不然性命难保。”

    众将听后却是一愣,白天亮上前一步,道:“将军,这恐怕正是辽东军的诡计,他们故意留出道路,诱咱们出城投降,以此瓦解咱们的军心,等咱们放下武器,出城投降,再将咱们一网打尽。”白傲天苦笑道:“辽东军若真想要咱们的命,还用使计吗?只要将那几条街路封死,咱们便是插翅难飞,只会被困在这平壤城中,最后化为灰烬。他吴三桂年纪虽轻,可从他这些年的所做所为,地确算是一代枭雄,断不会做出此等无用之功,此时即留出那几条大路,便是要放咱们朝鲜百姓一条生路。”说到这里,白傲天长叹口气,才继续道:“亡国百姓便如无根游萍,也许此生再难有所作为。若非辽东地广人稀,他吴三桂恐怕也不会放这些百姓活命,而落入吴三桂手中,恐怕此生便只能成为他辽东地苦力,生不如死。也许几代之后,或是咱们朝鲜百姓彻底融入辽东,或是重新自立时,才能改变这种状况吧!”

    一边副将徐宵一听还有活命的机会,忙道:“将军,既然可以活命,咱们何不将计就计,让大军混入百姓当中,等出了城,再突起发难,就凭城外那几万辽东军,怎是咱们十几万精兵的对手?”“你以为那吴三桂是白痴吗?他能凭着十几万大军便横扫咱们朝鲜全境,进退之间条理分明,毫无混乱,由此可见其头脑必然极为冷静,手段极为周全,又怎么会让咱们有可乘之机?咱们一旦出城,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被迫放下兵器,不然便是格杀勿论的下场。到时咱们就算有十几万人,可手无寸,又岂是几万全副武装地辽东军对手?只能是白白牺牲罢了。此举反而极易激起辽东军的怒火,一旦辽东军恨极迁怒于其他百姓,下令屠城,咱们如何自处?”

    “那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白天亮急道。白傲天未理会白天亮,反而问那名亲卫道:“你可知辽东吴三桂身在何处?身边护卫几何?”“启禀将军,据报,那吴三桂地将旗树在东城外,另有近万步兵和三千骑兵负责守卫。”

    “好!”白傲天腾的站了起来,大声道:“传我将令,命各部马上组织全城百姓分从西南北三面出城。白天亮,你负责协调各部,务必要在大火封路前,将全城百姓护送到城外,同时要告诉他们,不论辽东军提出什么要求,一定要冷静对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朝鲜尚有一丝血脉,我朝鲜必有重新崛起地一天!”“大哥,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走?”白天亮一时激动,忘了白傲天对他的告诫,在军中不得称其为大哥,白傲天也不会把他当作是自己的族弟。

    第九十五章慷慨赴死

    不过此时已是生离死别的时侯,白傲天也未责怪白天亮,只是上前一步,拍拍白天亮的肩膀,道:“天亮,以后大哥不在你身边,白氏一族便全得靠你了,替我好好照顾你嫂子和你侄儿。你那火爆的脾气一定得改一改,遇事要冷静,多为我白氏几百名族人想想,为我朝鲜的几百万百姓想想,一切都要从大局出发,明白吗?”

    “大哥!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你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只要咱们能出了这平壤城,保全性命,必可东山再起,总有一日要让辽东军血债血偿。”白天亮拉着白傲天的衣袖泣道。这时白傲天的夫人和儿子也从下人那里听说辽东军焚城,以为再无生路,来寻白傲天,想与白傲天共同迎接死亡。却正好听到堂上众人的话,一双水目看着白傲天,她多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同意小叔的话啊!可她却是最了解白傲天,知道白傲天一旦做出决定,便尤如板上钉钉,无可更改。她只能紧紧的将儿子抱在怀中,从今以后,便只能是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了。“唉!我又何尝不知此理。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此次辽东侵略我朝鲜,短短十几日便横扫全境,就连朝鲜王最后竟也献城投降,我朝鲜百姓会如何看待此事?他们必会认为:连我王都都投降了,我还反抗什么?为谁反抗?不如甘心当个顺民算了,起码还可保住自己一条性命。长此以往,我朝鲜百姓恐怕真的再难有血性,复国一事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再难实现。今日我便是要用我的性命、我的鲜血来激起所有朝鲜百姓的反抗之心,只要能在百姓心中种下一点点反抗的火苗。早晚会有一日形成燎原之火,将辽东烧得尸骨无存,复我朝鲜便大有希望!”看着满堂激动地众将,白傲天喝道:“时间不多,快保护城中百姓出城去吧!保护好你大嫂和侄儿,大哥一会儿也要上路了!”白傲天说完将夫人和儿子交与白天亮,率先走出大堂,去取盔甲兵刃。白天亮等人眼含泪水。最后看了白傲天一眼。先后冲出将军府,去组织百姓出城。

    躲在角落里的白傲天看到众将都已出了大门,才牵出战马,一拍马颈。低声道:“只剩你我两个要去赴那死亡之约,不知你怕是不怕!”那战马却不知凶险。因久随主人,见主人与自己亲昵。晃了晃斗大的头颅,将头靠在白傲天身上。白傲天翻身上马,却不急着去东门,而是坐在马上看着城中百姓依次向其他三处城门奔去,直到各条街路上人迹稀少,想来大部分都已撤出平壤城,他才一带马缰,孤身一人打马向东城门而去。此时城中已是浓烟密布,打马冲在街上的白傲天并无决战前的紧张,反而心情平静,只因此战胜负早已无丝毫悬念,一路上看着自己熟悉的街路,白傲天要将这一切牢牢记在心里,那怕是死,也不会忘记。突然身后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白傲天回头一看,却见到浓烟之中无数人影正向自己奔来。白傲天勒缰观望,片刻后,来人已到面前,只见打头的正是白天亮,其身后却跟着几百名骑兵,看到白傲天,全军停下了脚步,齐声叫道:“将军!”

    却再无下文。白傲天却是怒火中烧,喝道:“白天亮,你这是作甚?忘了我对你的交待了吗?还不快回去!”平时极为畏惧大哥地白天亮,此时面对白傲天地怒火,却嘿嘿一笑,道:“大哥放心,百姓出城自有手下军卒护卫,大嫂和侄儿我也已安排妥当,弟弟又甚会让大哥孤身上路?这些儿郎也早有决死之心,望大哥成全!”

    明知必死,几百朝鲜军卒却无人退缩半步,反而齐声道:“望将军成全!”到了此时,白傲天知道劝也劝不回去了,只能是饱含泪水,看着这些一意要陪自己一同上路的兄弟,心中感动万分,道:“好,我朝鲜尚有尔等好儿郎,辽东绝我朝鲜之心,必不可能实现。走,便让我等见识见识他吴三桂到底有何本事!”

    说完掉转马头,拍马前行。无人注意间,白傲天悄悄擦去了眼中泪水。

    几百人一同上路,不同于白傲天一人,马蹄声响彻平壤城。待走了大半路程时,平复了心境的白傲天却觉得身后声音不对,回头望向身后这些勇士,没想到却是让他大吃一惊,刚才不过几百人的队伍,此时竟已是黑鸦鸦一片,竟有万余人之多。紧跟在自己身后地正是自己帐下各部将官,仔细一看,二十余名将领竟是一个不缺,看他们表情,那有一点赴死的感觉,反而是个个面带笑容,好像是大军凯旋而归时地胜利景象一般。就算白傲天平时对为人再怎么严肃,此时也难以压抑心中的感动,顾不得维护什么将军形象,凭由眼中泪水夺眶而出,不断道:“好,好,都是我地好兄弟,都是我朝鲜的好儿郎!

    能有这么多兄弟相陪,这算是阎罗殿,咱们也敢闯上一闯!此次必要让辽东狗贼见识见识咱们朝鲜儿郎的威风!”说完白傲天一拍战马,加速向前冲去。近万朝鲜骑兵高声唱起了朝鲜民歌,紧随其后。坐镇东门的吴三桂开始还在奇怪,其余三处城门不断传来消息,各处都有大量朝鲜百姓出城投降,为何独独自己的东门却不见一人。此时听到嘹亮的歌声及战马奔驰的声音,他才明白,看来这东城门却是朝鲜军与自己最后决战的地方。不过吴三桂却不紧张,别说还有万余步卒早已布置好了阵地,便是自己手下亲卫营三千兵马,也足以在十万大军中任意驰骋。耳听着歌声越来越近,三桂命各部严阵以待,万万不可放走一名敌军。自己却已让部下牵过战马,跨坐马上,静待敌军到来。

    万余朝鲜军的的歌声不仅传至东门,更传至其余三门,几十万如潮水涌出一般的朝鲜百姓放缓了脚步,他们从歌声中听出了这些战死的决死之心,他们在心中默默为这些战士祝福。很快歌声从这帮投降的百姓中响起,刚才还如同难民一般无精打采,如同形尸走肉一般的朝鲜百姓在歌声响起的刹那仿佛换了人,一个个挺起了胸膛,随声高唱,他们在歌声中重新找到了自己身为朝鲜一族的自豪感。就连负责看押这些人的辽东军也为其感叹,从没想过只是一首歌而已,竟可让这些朝鲜军民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各部将领却从中看到了朝鲜一族的顽强、坚韧,看来想要彻底征服这个民族,决非易事,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而听到歌声的众人当中,心情最为激动的便是远离战场的朝鲜王李宗。李宗因被勒令不得靠近战场,只能在城外寻到一处山丘,远眺城中。在看到火炮攻城时,李宗的心都要碎了,他为城中几十万百姓担心不已,看到辽东军竟放火焚城时,李宗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痛楚,跪倒在地上,向着城中的方向磕头,他这是在为城中无数战死的军民送行。最后听到城中几十万人齐声唱起这送别的歌声,李宗从中听到了希望,只要这些人心中一点希望之火不息,那朝鲜便永远也不会被灭,只要时机一到,必然会再次崛起。只是李宗却小看了辽东军民的融合性,更小看了吴三桂的本事。要知辽东本是苦寒之地,原居民本就是由各族部落组成,而被吴三桂统一后。蒙古、女真被融入辽东,此时辽东人口中占绝对多数的却是几百万从关内迁徙而来的汉人,他们放弃故乡迁至辽东,守土观念极为淡薄,只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便不会再想其他。那些迁往辽东朝鲜百姓便如一条小溪般,很快便会融入辽东这片汪洋大海。

    高唱着送别歌的朝鲜军在白傲天地率领下,很快冲到了辽东军阵地前。万余辽东军早在城外设置了防守阵地。万余把长枪对准了这些朝鲜军。百余门大炮也早已较正好的炮位,只等吴三桂令下。白傲天虽见辽东军已有准备,却毫不胆怯,他此时本就找死来的。更有近万弟兄相陪,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只希望自己及这些弟兄的死能有些价值,能激起全朝鲜几百万军民的反抗之心。那他便可含笑九泉了。吴三桂看到近万骑军从浓烟烈火中冲出,心中对这些朝鲜最后的战士也是十分钦佩,上前喊话道:“白将军,如今朝鲜已尽归我手,你又何必一意孤行,自寻死路?我知将军忠君为国,不敢劝你等归顺我辽东,为我辽东效力,不过只要你们放下武器,答应我再不反抗辽东,我便放尔等一条生路,任你们做一名顺民,如何!”

    “哼,不必多言,你们仿若强盗一般闯入我朝鲜,鸠占鹊巢,竟还要求我们不要反抗,任由你们胡作非为,天下那有这般道理!这天下只有血战到底的白傲天,决无曲膝投降地白傲天!我白傲天便是死,也决不会投降你们这帮强盗,早晚有一天,我朝鲜百姓会将你们这帮强盗赶出我们地家园,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弟兄们,为了朝鲜的未来,与辽东血战到底,誓不投降!”白傲天一举手中马刀,向身后近万大军喝道。“血战到底,誓不投降!血战到底,誓不投降!”近万怀着必死之心的朝鲜勇士高举手中战刀,向辽东军喝道。

    白傲天手中战刀向眼前辽东军一指,吼道:“冲啊!为死难的朝鲜百姓报仇,为战死沙场地弟兄们报仇!”说完白傲天反手用战刀一磕战马,白色的战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地仇恨,长叫一声,放开四蹄,如一道白色闪电一般向着辽东阵地冲了过来。近万骑兵紧随其后。吴三桂见白傲天一心为国尽忠,便也不再苦劝,大手一挥,道:“开炮!”亲兵马上用旗语向阵后百余米处的炮兵阵地传达命令。百余门火炮齐声怒吼,一枚枚炮弹在朝鲜军身边炸开,无数朝鲜军在四溅地弹片中坠落马下。可却没有一人后退,仍是高喊着口号向辽东军阵地冲杀而来。待冲近辽东军阵地百余米时,近万朝鲜骑兵所剩无几,只有不到三千人。白傲天向身后望去,却只见一地狼藉,到处都是坠马身亡的朝鲜军卒,鲜血已将地面染红。白傲天紧咬银牙,一声不吭,只是握着战刀的手更加用力,手上青筋蹦起老高。

    这时吴三桂又下令道:“开枪!不得让朝鲜军冲入阵前五十米。”万余长枪同时响起,冲在最前面的朝鲜军,平均每人都有十几把长枪瞄准了他们,在如此密集的弹雨中,冲在最前面的白傲天当然无法幸免,连人带马被打得血肉模糊,好似一团烂肉一般。其余幸存的朝鲜军看到白傲天惨死,高声呼喊着:“将军!将军!”可白傲天此时已绝了气息,那里还能回应他们。侥幸逃过此劫的白天亮驱马赶到白傲天身前,一个蹬下藏身,将白傲天的遗体抱起,此时白傲天的一身白衣已被染成血衣,白天亮身上也已是血迹斑斑,可白天亮却好像没有看到,小心的将白傲天放在自己座前。低声道:“大哥,兄弟与你共同战场杀敌!”说完一马当先,顶替了原来白傲天的位置,继续向辽东军阵前冲来。而此时还能跟在白天亮身后的朝鲜军已不足千人。许多辽东军也为他们的这种战友之情感动的落泪,心中不忍。只可他们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更没忘记师长的命令,手中长枪不断响起,在辽东军阵地前五十米便如有一条生死线一般,只要朝鲜军没有冲过这条线,便可保住一条性命,可只要踏过此线半步,马上便会立刻被毙。正在冲杀的朝鲜军也都看明白了这一切,可却无人停下脚步,明知前进必死,却依旧冲了过来。白天亮带着大哥白傲天更是第一个冲过这条生死线,很快便倒在了辽东军的枪口之下,可后面的朝鲜军依前赴后继,舍生忘死,直至最后一兵一卒。

    近万朝鲜军在辽东军的强大火力下,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全军覆没,无一幸免。看着眼前近万具朝鲜军尸体,吴三桂也不禁为之长叹一声,道:“朝鲜并非无热血儿郎,只是略嫌太少,如果朝鲜人人如此,我辽东就算再强大,恐怕也不敢攻入朝鲜半步。来人,传令下去,为这些壮士收尸,厚葬。但切记不可树起墓碑,为其张目。”吴三桂也明白白傲天等人为何要一心寻死,只是这白傲天怕是要失忘了,孙悟空又如何能跳出如来佛的手掌?那些贪生怕死的朝鲜百姓又怎能再掀起什么大风浪!

    战场上枪声、炮声、嘶杀声将停,其余三城城门的朝鲜百姓便知道,这些最后的战士必是不幸遇难了。整座平壤城顿时一片寂静,不知是谁最先唱起了悼歌,很快全城几十万朝鲜百姓同声高唱。同时所有人面向城东方向,跪地为其送行。就连远在城外的李宗也不例外。辽东军对这些朝鲜百姓也不敢强行驱赶,此时这些朝鲜百姓正是心情悲忿,万众一心的时侯,若是过度刺激他们,而引发骚乱,则是得不偿失,便也由得他们去了。随着平壤城的陷落。辽东大军征朝之战已经全面结束,辽东军仅用十几万大军便占领了朝鲜全境,死伤战士仅有不到两万。朝鲜军民死伤却达近百万之多,而且其中大多为青壮男子,仅靠着剩下的老弱妇孺,朝鲜百姓再想反抗辽东的统制已是痴心妄想。幸存的几百万朝鲜百姓,在步兵二团、三团、四团地护卫下赶往辽东四省。虽有许多朝鲜百姓故土难离,可在辽东军的强制驱赶下。也不得不收拾家当。前往辽东。如有反抗者,辽东军则将其逮捕,押往辽东省的铁矿厂,让其接受劳动改造。直到其思想彻底转变为止,不然便只能老死于山中。朝鲜百姓逐步迁离后。从辽东迁来的百余万百姓及十余万民兵迅速接收了朝鲜,成立了各级府衙。吴三桂将这片刚刚征服的土地从中一分为二。划分为朝南、朝北二省,并在两省成立驻军,将祖大寿的步兵一团布署在朝北,吴安所率的步兵五团布置在朝南,自己则亲率亲卫营,坐镇汉城,两边策应,以镇压各地的朝鲜反抗军。

    同时,海军因在此战中已被各级将领所重新认识,吴三桂为增强海军实力,牢牢将辽东附近海域握在手中,借此良机下令批准成立海军二团、三团、四团,每团暂时编制为三个营,一万人左右,待日后有条件时再行扩编,达到五个营地规模。其中海军一团团长不变,仍为吴徽,驻守辽东省宁远。二团团长为原海军一团副团长、一营营长祖泽沛,驻守朝北省平壤。三团团长为原海军一团副团长、二营营长吴之,驻守朝南省釜山,四团团长为原海军一团三营营长孟斌,奉命驻守黑龙江省海参崴。新成立地海军各团具是以各自原部为骨干进行扩编,不足兵卒则从各步兵团抽调一小部分,再从各省驻军及民兵中抽调。而一团则是在原四营、五营基础上进行扩编。辽东海军经此次改革,一举成为附近各大势力中最为强大的海上力量,牢牢控制着渤海、黄海、日本海、鲸海等广大区域,各国船支经过这些海域,无不向辽东海军交缴一定税款,才可安全通过。同时辽东海军还将触角伸向东海、南海,及东南亚各地,进一步拓展了海上航线。

    而朝鲜各地的反抗军因为朝鲜百姓的迁徙,顿时如失水地鱼儿。新迁至朝鲜的百万百姓以汉民为主,并有少部分女真、蒙古人,在迁到朝鲜后,官府分给他们大片土地,让他们从一无所有地穷苦百姓成了富农,虽然这些土地的还是归当地官府所有,他们只有耕种权,可仅仅是这样,便已让他们心满意足,官府收地税只有十分之一,剩余的俱归他们自己所有,这与他们原来的日子已是天壤之别。如此以来,他们对朝鲜反抗军当然没有什么好感,不但不会再为他们提供任何帮助,反而积极配合当地驻军、民兵,将这些企图破坏自己美满生活的强盗一一抓捕。短短一个月时间,朝鲜各地的反抗军或是被捕押到辽东,或是下山投降,已锐减至原来的百分之一,不足为患。吴三桂眼看朝鲜形势一片大好,心中也十分高兴,同时据各地暗探来报,大明境内一切都如自己所料,李自成、张献忠已将大明搅得天番地覆。李自成自兵围开封府以来,大明已是举国动荡,朱由检得闻闯贼兵困开封也是心中一惊,忙召内阁诸位大人商议对策。可这些阁老们本就是文官,那里知道武事。如今大明名将仅剩下熊文灿、田立等有数几人,可这些人却要防备辽东,不能轻易调离,最后还是周延儒想起因出关入辽大败而获罪入狱的孙传庭及其手下将领,进言道:“启禀万岁,居倒是想起一人,不过此人却正是待罪之身”

    “什么待罪之身,只要不是谋反,一切都好说。快说此人是谁,可能替朕剿灭这两股反贼?”朱由检此时可真是被李自成和吴三桂等人给吓怕了,只要不是谋反,能助自己保住皇位,保住大明万里江山,其他都不放在朱由检眼中。周延儒这才道:“此人便是原总兵官孙传庭,后因入辽作战不利,被下到狱中,不过此人到也是久经战阵,虽败于辽东军手中,却实有几分将才,又与闯贼交过手,曾将闯贼困于商洛山中达几月之久,若非闯贼狡诈,恐怕早已亡于其手。此次若能派其率军出征,想来可将贼军一举荡平!”朱由检对孙传庭此人倒也知道,连道:“好,既然爱卿赞其为将才,朕便下旨暂免其罪,准其戴罪立功,并加封其为二品平寇将军,令其率军出征!如此次能剿灭贼军,朕自然大大有赏,可若是战败,则两罪并罚,定诛其九族!”

    此时距孙传庭入狱已有近一年之久,若非熊文灿、田立等人念及旧情,派人上下打点,恐怕孙传庭早已枉死狱中。这日正在狱中休息的孙传庭突然听到外面一片吵闹声,不由得抬眼望去。

    过了片刻,只见几名狱卒来到门外打开牢门,见到孙传庭更是笑脸相迎。孙传庭不禁暗自嘀咕,这狱卒今日是怎么了,往日见到自己从未理会过自己,莫非今日犯了羊角疯?这时只听到了阵脚步声响起,一群禁军待卫护送着一名太监来到狱门前。那老太监见到孙传庭,随即将手中圣旨展开,道:“孙传庭上前接旨!”孙传庭这时才突然醒悟过来,看来自己的苦难终于是过去了,万岁终于想起了自己,自己总算是等到了重见光明的一天,忙掸去身上的尘土,跪倒接旨。老太监用他那阴阳怪调的声音宣读了圣旨,圣旨中与当日朱由检在殿中所言相似。可这一切听在孙传庭耳中却如天籁之音一般,自己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中艰难度日,今日终于得以脱困,只喜得孙传庭觉得就是这肮脏的牢房也仿佛花园一般。因前线军情紧急,孙传庭出狱后见过万岁,朱由检亲加慰谕,并责令其还星夜施援开封。孙传庭不敢怠慢。第二日便于校场点兵,率着东拼西凑的五万明军急赴开封,以解开封之围。只是朱由检为保京师安全,只调了一万京军,归孙传庭调遣,其余四万却是各地驻军及普通百姓,战力可想而知。对此孙传庭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自己能从大狱中出困已是侥天之幸。那里还敢再讨价还价。可没想到。大军刚出京城,便遇到连绵大雨,道路泥泞难行,一日行军不过二三十里。兵器也多生锈,马匹草料受了霉湿。吃下肚去,马瘟大作。行程更加慢了,如此下去,想到开封怕不得几个月之久。

    朱由检虽也知道路难行,可还是一封封圣旨不断传到孙传庭手中,催其速行。孙传庭自知自己本是待罪之身,若不能有番作为,依着万岁的脾气,恐怕随时都有可能再被夺兵权,重新被押入大狱。只好令心腹用皮鞭驱赶着手下军士冒雨行军,希望可以早日抵达开封府。李自成自围困开封至今已有近月,却仍难见效。要知开封城可是七朝古都,城墙异常坚厚,城前护城河引黄河之水,又深又急,加上城中军卒用命,巡抚高名衡、副将陈永福可畏文武相益得彰,两人亲自登城率众坚守。周王朱恭枵就藩开封,见贼军围城很急,城内又急缺粮饷,他早听说过福王朱常洵因其苛刻,死守家财,最后却落得个城破身亡的下场,万贯家财白白便宜了贼军,朱恭枵为保城池,竞捐银三百万两,用作军糈,又开谷仓赈济贫民,深得城中百姓之心,全城军民誓死与开封城共存亡,顽强的抵挡住了闯王军地连番攻城。

    李自成见开封城久攻不下,又听说孙传庭率五万大军来援开封,真是心急如焚。这曰一早,亲自到阵前督阵,指着城上守城明军,大骂道:“尔等冥顽不灵,竟敢拦我义军,待城破时,必定让你们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李自成话音未落,城上副将陈永福却暗自拈弓搭箭,一箭直奔李自成射来。李自成此时距开封城尚有近二百米远,看到城上有人向自己射箭,根本未曾在意,要知寻常人射箭,最过不过百余米,这箭恐怕未等到近前,怕早已力尽落地。可谁曾想这陈永福却是武艺高强、力大无比,用的竞是一把五石硬弓,只见箭矢便如一道流星一般,转瞬即至。眼看着那利箭射向自己咽喉,李自成此时再想躲避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略一摆头,那知虽躲过了咽喉要害,却被射中了左眼。李自成大叫一声,从马上直翻下马鞍。义军见主帅受创,不知生死,个个心惊不已,不知所措。城中陈永福看出便宜,竟点齐城中千余骑兵,打开城门,杀将出来。好在刘敏宗、高一功等人正在李自成身后,看到闯王受伤,忙上前将闯王抢了回去。却也无瑕再组织手下大军,城外几万闯王军竟被陈水福所率的千余骑兵杀得大败而归,大军退了二十余里,直到陈永福率军得胜而归,闯王军才堪堪止住败势,就地安营。李自成眼见手下大军大败而归,恚恨万分,不顾手下将士阻拦,竟一把将射入自己左眼的箭矢生生拔出,却连眼珠一同带出,血流不止。这时随军的医生尚炯才刚刚赶到。因闯王军中并无正规医生,而尚炯总算学过几年医术,活人无数,又一直跟在李自成身边,忠心耿耿,为人颇有几分急智,闯王军众人只称其为老神仙,而不呼其名,以表敬意。尚炯见李自成伤重,忙为其止血,包扎伤口。可自此李自成便失了左眼,成了独眼龙。

    待尚炯为其包扎完毕,李自成顾不得伤痛,召集手下将士议事。未等众将坐下,李自成便大声怒道:“区区一座开封城竟阻我大军一月之久,今日又夺我一目,此仇不报,我李自成何以为人!”说到此处,李自成左眼一痛,只觉得钻心一般,李自成赘个面部都已铁青、变形,可他却强忍伤痛,继续道:“传令下去,今日在此地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全军拔营,围攻开封。不将开封攻下,大军誓不退军!他们即敢夺我一日,我便要他全城百姓十倍、百倍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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